姚景将手凑近火光，眸中也映动的火焰：“我是想被看见。不是被所有人看见，只是被一个人看见。为此我却绕了远路，而且越走越远，与她行的方向背而驰。”

他不相信勇气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。能走去很多时候是为了生存，为了钱，为了人地，为了不过苦日，也许有人野心更大，为了跨越阶级。而姚景这些通通实现了。

他也分得清模特表演与真实展示的区别。从画面里就穆杨能受来，姚景知自己正在被观看，他能从镜面前预知无数双睛。

山里夏风微凉，趁姚景发丝被动手整理，穆杨冷不丁地问了个与采访毫不相关的问题：“你记得吗？我们之前其实见过。”

火柴滋啦作响，火光随风摇晃。在这样因自然而广阔的天地里，一句真话好像就能换一句真话。穆杨也忘了职场红线：谈论艺人坏话难免会惹祸上。

所以姚景会在回答完之后询问：“这一段你们需要的是这效果吗？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再犀利些，我不介意。”

下他却有更想知的：“是什么目标与望不断地在供养勇气吗？”

姚景一愣，目光从布置的篝火景，移到穆杨上。他忽然笑了：“我记得。”

“你没想过自己留一只吗？”穆杨问，“既然你一直往山里跑。”

姚景也给了他答案：“因为这个圈吃人不吐骨，我像羊一样任人宰割。”

影质的成像吧？”姚景非常有自己的想法，能提可实践且有用的好建议。摄像大哥向穆杨这么评价他。

穆杨视线移向姚景手中的脚本，上面密密麻麻许多标注。

这下连穆杨都分不清，姚景是否是为了打造好人设而说谎。

“曾经想过，有一只老羊我放了很久。后来我带朋友过来看它，朋友离开我以后，我忽然觉得自己跟这只老羊很像。它死去后我就没再养了。”

红的录制还亮着，姚景看得一清二楚。他还是说：“那你没多写两句回击回去？”

姚景似乎看他的疑惑，了自己的发说：“我们是不是很多年前录综艺的时候见过？你叫穆杨，和‘牧羊’的读音很像，所以我记得。”

穆杨不理解他怎么忽然将话题扯回脚本，其实脚本里的问题是最寻常的，无非是讲外的工人与留守女的故事，再讲一讲代际。这些当然他都会问。

穆杨看这里到了话题，“她”这个字经由他声情并茂的袒，暧昧得不难猜份。绯闻也可以撬动更的内容，但穆杨忽然福至心灵，想起这场对话的中途——

“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背景。”姚景忽然说，带着释然的语气，“我走大山到外面的世界，需要很大的勇气。”

“没遇上，绕走了。”穆杨积极拉近距离，疾速地引正题，“为什么会想到‘牧羊’？我看你以前自己拍的短视频里经常放羊，现在没在你家附近看到羊。”

穆杨说不心中的震惊：“我的脸很平凡。那个欺负我的秦炜后来都不认得我了。”

但姚景的专业不只这些。也许是偶像的原因，他特别会找镜与找角度，录制状态切换极快。

姚景真的极其聪明，顷刻便知他在问什么：“年纪大了，只养兔了。我们既不需要吃羊，也无需卖羊换钱。几年前我买的的小羊羔，后来都转送走了。”

“但你的粉丝喊你小狼。以你现在的量，也算是圈里的胜者吧？”

也

“为什么像？”穆杨当然是想问这个。

反倒让穆杨采访得极不得劲。一是两人没有对撞，无法真正挖姚景的真实；二是姚景虽然顺从他们的脚本，却是实际的控场者。

“送走以后……大约也了羊？”姚景说，“把羊养长大，再吃掉它，或者卖给别人吃掉它。这是羊的宿命，因为羊是牲畜。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都说过这个。”

姚景为什么会看见普通的他？在那时勘破他的窘境，给看起来微不足其实极为勇敢的帮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