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秘洗礼

被骤然从虚幻的幸福感中扯出，孟凝也恢复了对眼下处境的清醒审视。

此刻她看见的是托儿所的日常，抑或一场被人为设计的戏码？

孟凝从不怀疑，司空琏有能力将整个乐土变作布景，让她不知不觉就步入他设定的叙事之中。

何况，只需稍作课程调整安排，便能恰到好处地让幼童们在户外呈现出天堂般纯真和谐的互动景观。

这对孟家的未来女婿，同时也是强势合作者的司空琏而言，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。

为的是让她心甘情愿孕育下一代吗？

如果司空琏察觉到她无法自然受孕的真相，他会不会将她送入医学实验室，在她的子宫里强行植入受精卵？

如果她的胚胎免疫排斥严重，身体始终拒绝妊娠，司空琏是否会再次启动基因编辑，彻底删除或替换掉抗精子抗体相关基因，使她的身体丧失精子免疫能力*？

司空琏期待的血脉延续，是她的永久枷锁。

孟凝的推演在沉默中，无可避免地滑向了更可怖、又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一端。

然而，司空琏拟定的章程，从不需要她的回应。

孟凝的意愿，也不会成为影响决策的变量。

“再看看别的地方，好吗？”

在童稚的氛围中，他倒不至于要加深亲密接触的程度，只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，便准备带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。

与初入园时那得体的挽手不同，如今司空琏几乎是将孟凝半搂进怀里，既是宣示所有权，也为强势打断她因距离而陷入过多思考的习惯。

成熟而坚实的男性躯体散发源源热度，隔着轻薄的衣料，从后熨得她胸腔酸软。

流经呼吸的空气，也不知何时起被更改组分，混着他那华贵温润的沉香气息，致人沉溺。

是麻痹，也是驯化。

“琏，我——”

忽然，拥抱的两人身前站了个小人儿，看上去不过四五岁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，奶声奶气地好奇问道。

“姐姐，你不舒服吗？”

她在背带裤的前口袋兜里摸索了一阵，掏出个用蜂蜡纸包着的不明物体。

“蛋糕！请吃！”

华德福教育体系中的确有烘焙、编织、木工等生活技能训练环节，以此锻炼孩子们的动手能力。

孟凝轻轻推开司空琏的手，蹲下身，摊开掌心，笑意软柔地等小朋友把甜品放到手上。

“你自己做的吗？好厉害。”

小女孩嘿嘿一笑，将蛋糕郑重地放入孟凝手中，随即欢快地转身跑开了。

她的牛仔背带裤侧面还缝了只米棕色小熊，在奔跑间一晃一晃，像面毛茸茸的小旗子。

孟凝怔怔地目送小朋友离开。

掌心的糕点尚有余温，她忽然觉得，即使眼前的一切是被安排的假象，她也想做点什么。

孟凝提议旁听音乐课，司空琏也未有异议，只温和颔首。

能看见大片林木的落地窗前，简洁温馨的木质和藤编家具随意排布，墙上贴满了童趣画作，色彩跳跃而明快。

相较于孟凝曾使用的精密设计、追求极致声学效果的专业音乐室，这里更像是某个遥远北国人家的小客厅。

自然随性的布置，似乎不为精进技艺，只为享受乐声的纯粹美好。

而他们所处的小班课堂，正在进行圣咏吟唱教学。

“……Libera me, Domine, de morte aeterna, in die i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