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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在于过往二十三载的纠偏命令传入耳中,惊得孟凝下意识从司空琏怀里挣出,慌乱地抬手将发丝抚得齐整,裙摆拉平,才怯怯转身面向屏幕。
她的母亲孟玺一如既往,年近五十,容颜依旧灼丽锐利,白袍冷肃,眸色淡漠得不似见到小女儿,更像是看待贸然闯入实验室的叛逆实验体。
孟凝努力压住哭腔,就像每年一见时,再是思念也只能强装端庄体面地迎向审视。
“妈妈。”
可孟玺怎会轻易满意?
耗费巨量资源和时间锻造出的生命工程奇迹,该精密冷静,而非成为蜷在他人怀中的宠儿。
孟玺蹙眉一瞬又松开,沉声喝令。
“好端端的,不许坐别人身上。下来。”
遵从命令是习惯,肌肉比大脑先做出反应。
孟凝的脚尖已经触到地面,却被司空琏轻巧地环住腰往后一揽,再次安顿进温情的庇护所。
她的未婚夫,不动声色地为她构筑了允许软弱情绪的缓冲区,也替她说出了哽在喉间的念想。
“玺夫人,日安。凝凝说想您了,我带她来见见,希望没打扰您工作。”
他丝毫不恼被准丈母娘称为“别人”,只彬彬有礼地展示温和佳婿该有的风度。
孟玺视若无睹,权当司空琏不存在,神色淡然地盯住女儿。
“我数三声。”
孟凝的心跳忽地失衡。
不是因为那冷酷的倒数,而是那唯一护她周全的疯子宽容地用大掌覆住她的手背,无限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庞,在她那红透的耳边低声说。
“我在外面等你,好好聊吧。”
在这场母女对峙中,他未挑起争执,也不徒增孟凝的难堪,而是主动退场。
孟凝腾空一瞬,被安放到椅子上。
司空琏站到一旁,对大屏幕那端的孟玺微欠身致意,便无声地后退掩门离去。
狭小的空间,远隔重洋的对话。
孟凝在晚宴上鼓胀的勇气,在赋予生命的母亲面前又瘪了下去。
依恋是人类的一种进化机制,而自我来自他者的凝视。
哪怕孟玺是极度完美主义的母体,孟凝仍本能地美化为数不多的相处记忆,更会在难得对话的时刻追求母亲的认可。
她在孟玺疏离的视线中,悄悄挺直了脊背,道歉般轻声说。
“我要结婚了。”
孟凝并非宣告喜讯,而是试图通过婚姻从孟玺那里获得那一点点本应拥有的母职确认。
她长大了。
她能不能获得新的、带了情绪的,譬如欣慰、或者不舍的回应?
但孟玺表情未变。
“你需要我的祝福吗?”
孟凝的脑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