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他的视线，男人寡淡抬，瞥他一。

顿一顿，他轻飘飘：“还有，你以为围攻这里，要我和贞贞命的，真是你皇兄？他造反都如此不争气，怎么劫人就这么有本事？”

如今他自己也受了伤，却恍然明白，伤势轻的时候，可以摇尾乞怜要人疼惜，伤得太重，就不免小心翼翼，怕害她担忧——也怕自己一不小心，死在她跟前，怕她守着自己冷了了狼狈不堪的尸首的时候，会害怕。

太医握着他手，给他把脉：“陛下到底心疼殿下，所以叫臣来为殿下看一看。”

天将明的时候，拴着锁链的牢门被人推开，拎着药箱的大夫轻轻推醒谢灼：“殿下如何了？”

经此一事，这些明面上为他们这些皇说话的朝臣们悉数被挑拣着除，这朝堂如愿被皇帝牢牢拿在掌心。

他环顾四周：“孟弥贞呢？”

他在诏狱里面只被关了一夜，天大亮就把他放了来，去谢恩的时候，陆峥摇着车，坐在皇帝边。

皇帝绝不偏袒，只要有拂逆他意思的，悉数下狱，群臣于是纷然噤声。

谢灼诧异：“真是这样？你怎么可能为了我，连家族名声也不要了？”

谢灼低任人给自己理好伤，漠然听着外的哭喊声。

来后，谢灼才晓得了外面的动。被抓去的，有为太求情的，也有为他说话的，也有觉得陆家当年的事情还有需要再查一查的。

“为了你？”

，好叫她多怜惜一番自己。

谢灼才不信皇帝会这样好心，一定是有什么契机叫他改了注意，他糊嗯一声：“那替我谢陛下恩典。”

因为太谋反的事情，外已经炸翻了天。陆家旧案到底过去了十数年，怎么也没有东有夺位之心来得惊心动魄。一夜之间，朝堂上天翻地覆，看诊还没结束，就有三五个常参朝会的官员被剥去官服扔了来。

陆峥风轻云淡：“我告诉陛下，当初陆家的确参与了那场贪墨旧案，且就是和魏家合谋。你昨夜冒死来这里，是为了保住我的命，不叫真相被埋没。陛下说我罪立功，既往不咎，还要封我个闲散官职。”

谢灼抬手摸了摸额上的伤，心领神会了那答案。

这一夜长得骇人，他冷得很，却连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力气也无，就坐在那里，静静等死。

至于他百年之后，即位的儿是否能压制得住这些朝臣，那就不是他们能担心的问题了。

谢灼疲乏地睁开：“还能气。”

陆峥笑声来：“你疯了吗？谢灼，如今这世上要你死的人有许多，你父皇、皇兄排前两个，我就勉居于第三位。可你要我怎么？看着你死在狱里，害得贞贞伤心绝吗？她一泪，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，只有此下策。”

“生我气了。”
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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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峥垂着，瞥他一：“你父皇午后传我，六殿下，我才救了你的命，还望你记着这事情。”

至于陆峥——

陆峥一默，手里的书随意抛开，难得直白：“谢灼，你真不是个人。”

谢灼在那小院里见到了陆峥，难得的，孟弥贞没依恋在他边。

他垂着，慢吞吞扯破自己的衣裳，自己给自己包裹上伤。

不是太，还能有谁呢？

“我当然会记得。记得你救我命，是为了叫孟弥贞不伤心，因此你的时候，我一定好好卖力，哄她开怀、叫她开心，把你抛诸脑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