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满脸慌张，不知所措地走来，怀里还抱着那个瓷盒。

那是她原本准备亲自献给帝王的礼，只是此刻没人顾得上她，更顾不上她的礼。

闲适，伸着手臂任人摆自己，用和帝王生得相仿的睛上下打量、注视着前说一不二的皇帝，似笑非笑：“这算不算剔骨还父？”

这一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，一时间尽数呆在原地，皇帝冷笑：“好，朕就知信不过你！你知你父亲怎么死的了？我告诉你，和太死的一样，先被朕砸了，然后吊在房梁上，一断了气！旁人经手这生意，从无过差错，只有你父亲，无用至极，又赶上差时候，掀这笔坏账来！”

皇帝轻飘飘：“因为他蠢，你全家才无一例外，全数诛杀，与朕又有何呢？”

他父亲实在蠢，蠢到不知自己接手的是一笔被帝王早早就榨空的旧账，不知他想除的人背后都有帝王在撑腰，那些年里，三番南巡、两修殿，哪一样不要销，皇帝自己的内帑不愿意钱，就从别搜刮银钱。

这一声响动让在场人都愣了下，皇帝也抬看过去，下一刻，他颈侧一凉。

说话间，一边的内侍猛地扑上来，要抓住陆峥的手臂，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开，一晃神的工夫，皇帝趁机抓起桌上砚台，猛地往陆峥面门上拍去！

孟弥贞前的白绸不知何时已经扯开，被挟在指间长长地随风飘动，她稳稳站定，手里端着谢灼为她的弩弓，指腹还掰在悬刀上，用力到指节发白。

说话间，蒙白绸的孟弥贞已经被人带到了大殿里。

一块碎瓷片抵着帝王间，那是他适才亲手摔碎的杯。

他很快反应过来，冷笑一声：“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？没有朕，你什么都不是！来人，带下去！”

皇帝冷笑：“朕倒不信，我会命绝于一片碎瓷？你只来割破我的脖，我倒要看看，你能割到我哪一层？！”

这话实在太过诛心，说得陆峥猛地一愣，手的瓷片又近一分，几乎在皇帝颈侧划血痕。

砚台拍上陆峥脸颊的前一刻，一支羽箭贯穿了皇帝的手腕。

皇帝犹在震怒，更被他这审视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：“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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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殿里面的场景，她似乎是受了一惊，跨过门槛的时候猛地一跌，瓷盒脱手臂，砸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原本坐着车，残废着双的陆峥陆峥不知何时站起，在众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走到了他边。

“嗖！”
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但手指已经脆利落地装上了新的羽箭：“陆郎说的话，陛下还是相信为好。”

陆峥语气冷淡：“陛下的确不如我父亲会教养儿，我父亲也实在比不得您的薄情寡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