蒂安松手了，他要的猎物不是接受自己死亡的笨蛋，他要的是到最后都在挣扎的蠢货，这样他才能猎物最鲜活的时候杀掉他们。

他讨厌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，这会让他想起安妮最后的模样。

他心中一块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悄悄裂开了，口腔多了铁锈的味道，车厢内的酒肉混杂的味道也被临终医院的味道取代，该死去的记忆又活过来了。

塞巴斯蒂安一脚踩在了铐在铁网上的手，安全靴的厚底压在了小野猫纤细的手腕上，这种力度近乎折断了这腕子，小野猫却面无表情，依旧是求死的望着塞巴斯蒂安。

塞巴斯蒂安的手掌好像又握住了安妮枯瘦的手指。那个炎热的午后，空调坏了，病房带着死亡气息的消毒水味仿佛凝固了，打开的窗户也散不出去，只会往这小小的病房灌入更为闷热的热气。好难呼吸，塞巴斯蒂安想逃，可他不肯放开那双枯槁的手，哪怕手上的温度滚烫的让他灼心。那是他妹妹的生命力，如燃尽的蜡烛迸出的最后光热。他又听到了检测器发出的警报，他被赶来的医护撞开了，他们相握的手分开了，他失去了妹妹最后的温度，诞生在这个世界时就牵在一起的温度。

“……你做了选择……这是我的……”安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。“好好活下去吧……塞巴斯蒂安……”

活下去？他这样的活着，活了个屁。塞巴斯蒂安烦躁晃了下脑袋，想把安妮从他脑海里赶出去，但是那个和他一样倔的萨鲁越来越清晰，甩都甩不掉。

“该死的！别把我搞得是割腕用的刀片！”塞巴斯蒂安对着空气骂道，他看向小野猫，“想下你的妹妹。”

提到妹妹，小野猫抬了下眼睛，但也就一下。

“我还真认识几个在这一带活动的家伙。”塞巴斯蒂安再次蹲了下去，捏着小野猫的下巴，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，可他活的这么难熬，他也不会让小野猫好死，“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妹妹的凶手。”

那双绿眼睛有光流动了下，小野猫心动了。

“条件呢？”

塞巴斯蒂安没有和猎物讨论条件的时候。谈条件是两个位置相等的主体才会发生的事情，没有人会和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晚餐吃猪身上的哪儿块肉。猎物就是猎物，该被他掌控蹂躏杀掉的物件。

但小野猫那张漂亮的脸让他坐在了谈判桌旁。

“你，任我玩，我会强奸你，羞辱你，殴打你，折磨你，囚禁你，你得全盘接受，不能寻死，不能逃跑，不会反抗。”

外面开始打雷了，憋几天的暴雨要下下来，这里的水会涨，他们得离开了。他并不介意小野猫的答案是什么，小野猫不同意他就打晕带走，他依旧会对小野猫做那些事的，他不需要小野猫的同意。

“好。”光又回到了那双眼睛里，“只要你能找到我妹妹的凶手，我就是你的。”

＊＊＊

雨下来了，雨刷再卖力雨水也糊了车窗。路况差并没有难倒塞巴斯蒂安，他在比这个更恶劣的天气里开过车，他更多再想关在车厢中的小野猫。

他严重怀疑自己抽的那包烟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，让自己脑袋抽了想出那种提议。

找凶手？呵呵。

这些年在那条街上他和他的同类默契的保持距离，互不打扰。都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，各干各的，偶尔会有欣赏彼此作品的时候，但更多的是黑暗中平行的路人。

塞巴斯蒂安可以保证自己没有被那些杀人魔抓住什么把柄，但是如果他开始找那些人的晦气，他不敢说那些会做出突破人类底线的家伙会做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