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毛钱。
那锐利的鬓角一股子精英味儿,透着久浸声色的倦怠和乏味。
万恬有点焦躁,她又想起第一次扮站街女勾引沈岐的日子了。
像是个物品,被人估价,品赏,出售。
“咱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,很多事情身不由己,但还是可以选择的,您还年轻,没必要这么快考虑终身大事。”
她敲了敲桌子:“您意下如何,或许...急着出来相亲是有什么隐疾吗,比如说...口不能言?”
男人又笑了,阴郁的五官生动起来,像是枯败的花叶上新长出来的嫩芽。
正好菜品端上来,王先生的是松露牛小胸腺佐芦笋,万恬的是煎炸羊肋骨配西芹酱汁。
肉香满溢,万恬的心情好了些。
他们各自拿起刀叉,开胃酒倒入杯中,流淌着融金般的色泽。
男人吃了一口牛肉,才漫不经心的问:
“胸是真的?”
哎呦,他说起话来也阴阴的,让人想起潮湿连绵的雨季。
“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您。”万恬挺了挺胸,大波蹦蹦跳跳:“不瞒您说,我的胸也有高额保险,随便碰是要赔偿的哦。”
她的手机突然叮叮叮响了。
万恬划开屏幕,是林奕发来的消息。
[到了没,我忘记给你发照片。]
万恬盯着手机看了一会,猛然抬头,又猛然低头,来回对比。
照片上这大饼脸,这豆豆眼,这香肠嘴,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!
“王先生。”她收起手机,试探着问:“或许...您也热爱整容吗?”
“我有告诉我过你,我姓王吗?”
Holly shit,找错人了。
难怪她不会碰上乌龙,她自己就是个大乌龙!
这可怎么办,这可不得了,插在肋骨的刀不小心插到腰子上了,如果告诉林奕她认错人,三个名牌包就要打水漂了。
怪不得这么不友好呢,原来人家根本就是自己来吃饭的,硬是被她搅了局,还要多付一份饭钱。
但其实不怕,都已经到了这一步,干脆将错就错,她打死不承认,找个机会溜了就行。
“姓什么并不重要,先生。” 她微笑,举起酒杯跟男人轻碰,“重要的是相聚即为缘...”
她想说点白烂话蒙混过关,男人却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。
“你的胸保额多少?” 他问,“如果我把她们打烂了,一幅鲁本斯的真迹够赔吗?”
他在说什么?
万恬没由来的反感,那男人说的平淡,眼神却兴奋。
一瞬间仿佛是夜晚的原野,香樟树枝繁叶茂,男人站在树下紧盯着她,如同红眼睛的蛇垂涎着月下的金苹果。
这都什么人啊,林奕每天就和这种怪胎打交道?
她心里摇头,给这男人画了个大大的叉,羊肉也没胃口了,她只想快点离开。
开头就介绍过,她的命运永远是意外先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