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9.噩梦.（1600留言加更）

梦里已经是秋天了。

枝叶逐渐灰黄，无端端有种萧索的颓态。

万恬穿的很单薄，她瘦了些，长发随意挽起，露出细白的脖颈，像一截柔弱的花茎，冷风吹摆她的身体，却倔强着不肯低头。

她眼里浓着化不开的悲伤，如同沉沉一潭死水，手指垂在身前绞弄，好像很不安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说，“西湖醋鱼吃腻了吧，要不咱们试试锅包肉...”

“吃什么吃，让他滚!”

万煜站在一旁，眼神轻蔑又讥讽。他的个头已经很高了，变声期却来的很迟，沙哑低沉，像一头发怒的狮子。

他抓起万恬的胳膊要走，万恬不肯，两人拉扯起来，脆弱的衣襟被扯开了，露出肩头一大片青紫。

日光白惨惨的照着，他觉得好冷。

是谁伤害你，是谁伤害你?

他想问，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。

万煜盯着姐姐肩头的伤痕，额头青筋暴跳，柳云洲甚至能听到他紧咬牙关时咯吱咯吱的损磨声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他颤着声音问，“谁打你了？”

万恬很慌张，赶紧合拢衣襟，可布料已经撕裂了，她的身体就像是被谁用剪刀划破了，指缝中的伤痕触目惊心。

谁都没有说话，沉默漫长又短暂。万煜突然朝他扑过来，挥拳就打，口中怒骂：“去你妈的，你这个丧门星，你敢打我姐姐!”

这一拳打中他的鼻骨，少年人的愤怒重重击垮了他的沉默，他重心不稳逐步后退，最终仰面倒地，鼻腔里有热流涌出，呛进了喉管。

天真蓝，像一泊快要干涸的湖水。

万煜狠狠踢了几脚他的肚子，又抓着衣领猛揍。他没有躲，血越来越多了，视野模糊不清，但他总觉得畅快，那些痛苦和无能都被疼痛散尽了。

万恬也跳起来，扯着弟弟的肩膀拦他：“阿煜，别这样!是我自己撞的，别打他...你的手还要不要了!”

...

好冷。

柳云洲被冻醒了。

空调坏了，学校还没有派人修，淅淅沥沥滴着冷凝水。门外有人大声抱怨，每年交这么多钱还要住乞丐屋，商量着要举报校领导....

窗外天已经黑了，薄薄拉着一层窗纱，月光白惨惨的。

戒指躺在天鹅绒盒子里，和送给万恬的那只是一对。红银圈在月光下闪烁，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。

那是什么梦呢？

从来没有这样的回忆，他和万恬之间只有甜蜜，美好，幸福…一切一切宁静的字眼。

他对她有淫欲，有爱慕，有渴望…怎么会有憎恨呢？

他怎么会伤害她呢？

这是个噩梦，幸好他惊醒了，没有继续下去。好过读一本书，明知道是悲剧，却还是翻到了下一页。

他不断安慰着自己，只是梦，只是梦…但心中巨大的恐慌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