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2.物是人非.下.（2300珠加更）

他心里隐隐有点失落，又有点嫉妒，最终只是握紧了万恬的手，跟胡子光头说话。

“万先生伤势严重吗？”

胡子脸色严肃起来：“你是记者吗？”

“我是律师，如果伤痛是非自然因素导致的，我可以提供诉讼建议。”他暗指运动场上司空见惯的“恶意伤人”。

“是训练过度弄伤的。”胡子摇摇头，神色很惋惜：“最严重的是肩袖肌腱撕裂，失去上举力...海德是难得一见的天才，但他太急功近利了。”

“医生怎么说?”万恬着急的问。

“恢复的几率很大，但会严重影响运动生涯...他拼着伤痛完成了世锦赛，对外我们只说是修养，免得记者们乱写...”

万恬听着就心疼，转头去看万煜。当事人没什么表情，硬朗的脸庞像是矿石切面，隆起的山根分割了光影，轮深骨阔，半明半暗。

从前见到她就咧嘴的男孩，如今也不肯笑了，小虎牙紧紧抿着，不肯露出丁点亲近之意。

他很健壮，病号服穿在身上有点紧绷，光脚垂腿在床边，脚踝处缠绕着狰狞的旧伤，从裤管深处向上爬。

他看起来能一拳打三个，谁知道受伤到胳膊都抬不起来。

而且，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，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穿鞋...

小时候就不好好穿鞋，光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乱走，万恬每次给他穿好，过一会就门边一只床下一只…

万恬蹲下身，捡起拖鞋，握住万煜的脚踝，想给他套上。

脚上也有很多挫伤碰撞过的痕迹，有新有旧，像是岩石表面爬满了风吹雨打的刻痕。

她想问问弟弟疼不疼，却突然被一脚蹬开了。

这一下属于应激本能，使了些力气，万恬没有防备，一屁股跌坐在地，后背撞在周杳膝盖骨上，疼得龇牙咧嘴。

周杳豁然起身，凌厉的长眉拧扭，扶起万恬检查她有没有受伤，又抬头，声音冰冷，满含怒气：

“万先生，你不要太过分了。”

万煜也愣住，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，猛地坐起来，手臂定格在想去扶她的姿势。

但周杳抢先他一步。

万煜顿了两秒，收回手，慢慢靠回床头。他端起水杯，掩饰似的抿了两口，关节骨攥的发白。

从晃荡的水波纹中看去，气质锐利的男人很生气，大概说了不好听的话，姐姐只是摇摇头，手揉着腰部。

即便是此情此景，也觉得他们十分般配。

“你别装，我没有用力。”万煜放下水杯，说出的话言不由衷，“可怜兮兮的给谁看？”

他看到周杳眼中一瞬溢满暴怒，只是万恬死死拽着他，不让他发作。

很快那怒火就融化了，像是暴风雪铺天盖地，取而代之的是冷森森的笑，下颌锋利。

“橄榄球明星喜欢打女人，我想记者们一定很爱听。”

“周杳！”万恬立刻严肃起来，冲他摇头。

他当然不会明面上收拾万煜，如果他在名誉上出事，媒体自然要挖上下三代，万恬头一个被牵连。

退一步讲，他也不能真难拿万煜怎么样，血缘是很难割舍的东西，比某些虚无缥缈的感情要重要的多。

可是要不说点什么压压这臭小子的嚣张气焰，就让他白白看着万恬受委屈？

大胡子听到记者两个字就很敏锐，目露凶光盯着周杳。

万恬连连摆手：“他不是记者，真的…阿煜也没打我，我知道他是不小心的。”

听到万恬维护他，万煜的心情好了些，靠着软枕抖了抖毯子，摆出个舒适且不屑的姿势。

“这是我跟我姐姐之间的家事，轮不到你来插嘴。”

“恬恬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周杳毫不客气，“万先生，你最好对我女朋友客气一点。”

“女朋友？哼。”万煜挑高了眉毛，丝毫不惧，“睡了几次就自居正牌，你也配？”

周杳竟没生气，轻笑了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