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站新(短)域名:xiguashuwu.com
通讯挂断后,孟凝盯着黑掉的屏幕,缓了半晌,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。
她的思绪在机房的幽幽蓝光中,如乱麻缠绕成一团。
孟玺的话是什么意思?
被修改的基因除了剥夺她的生育能力,还有何对外攻击作用?
说到底,无法自然诞下子嗣不过是两人家庭内的小型炸弹,并非婚姻中的核爆。
这事不少见,而抛开医疗解决手段不提,也有夫妻能接受无后代的情感生活。
等等……
孟凝心里忽然冒出个可怖极了的念头,瞬间如坠冰窖。
没有哪个军工项目会只做一把枪,可复现、可扩散、可批量制造的才能被称为武器。
孟玺的实验体,只有她一个吗?
她一年才去一次实验室接受检查,那孟玺的其余时间在研究什么?
以孟玺那种不牵涉情绪的科研模式推算,若项目成功,必定继续推进,若项目失败,孟凝就不会存在于世,或至少难以持续获得优渥的物质条件。
她是成功的原型,所以能脱离实验阶段推到台前,接受现实的审视,甚至投入家族系统承担联姻职责吗?
那些曾落到身上的目光,不是出于微薄的爱,只是在看目前唯一能活在日光下的成功品吗?
她的存在,被剥夺得只剩一层合格使用品的标签。
这一认知,几乎将孟凝的过往解构。
她的锻造者不把她视为人,还有谁会真正看见她、爱她?
爱……
司空琏…他说过爱她的……
孟凝腿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站立,却扶着桌子勉力起身,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。
光亮涌入视网膜,她什么也看不清,只知要循着沉香气息扎入熟悉的怀里。
溺水般的哭腔透了哀求,似要在幻灭中寻找自我的确切存在。
“琏……”
如孟凝所愿,有力的臂膀缓缓收紧,那只掌控局势的大手也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。
他低醇和缓的声音像白鸟衔来的橄榄枝,将她从绝望边缘从容捞起。
“怎的了?”
孟凝不知从何说起,只顾泪眼朦胧地将自己埋进他胸膛,贪婪地汲取尚在人世的温度与现实感。
司空琏也没催促她,耐心等待她情绪的平复。
然而,这温情庇护的时刻被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。
穿着实验袍的孟彿牵着一身休闲西服的阿尔伯特停在几步开外,神色不善地开口。
“半夜来研究所是为何事?”
司空琏不急不缓地用指腹轻揉孟凝的后颈助她放松,并不抬眸看向来人,语调平静。
“凝凝思念母亲了,我陪她来一趟。”
孟彿皱眉,目光转向孟凝,质问得更直白。
“无端端找她做什么?”
孟凝正沉浸于被司空琏接住的安心,听到问话,茫然抬起头,却在看见那白得刺眼的实验袍时,喉咙忽地哽住。
“…我太久没见她……”
她答得迟疑,似是连自己都觉得理由荒唐任性。
临近子夜的造访,本就带了不见光的意味,更何况她还贴着实验体标签。
她渴求的情感确认,在以理性逻辑运行的实验权力结构语境中,注定不会被视为正当诉求。
司空琏察觉到孟凝因先后经受母亲和姐姐的压制而身子发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