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20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

11号无法描述听到那句“我也爱你”时的感受，这是比性高潮还要让它感到更快乐、更触动的话。

它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，想要她的样子刻入它的记忆里，想要把她们一起经历的性爱铭记在心底……总之，它想要把和研究员有关的一切都悬置和保护在最坚固的加密代码里。

四目相对，眼底的蓝色温柔得要溢出。

【女主仇恨值20%。】

婵皙怔住，原来她们不知不觉的相处里……数值已经变得这么低了吗？她记得，前一次还是百分之四十多的。

她回想自己做过的事，干涩的喉咙转为酸胀的眼眶，定定地凝望那双蓝色的眼睛。

11号怎么……这么好哄啊？

“研究员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
11号小心翼翼地捧住婵皙的脸颊，注视那双湿润的眼睛。四目相对的时刻，它好像读懂了里面的哀伤与迷茫。

发生什么了？

她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？

它有些着急地擦拭那抹泪痕，但是却无助地发现研究员的泪水越流越多，甚至浮在了脖颈处斑驳的吻痕上，看得它越来越慌张。

“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。”

婵皙忽然开口。

“……研究员？”

11号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。难道研究员的眼泪和这件事有关吗？难道……研究员刚刚说的爱瞒了它很久吗？

它有些不解地看着她。

下一秒，拥抱的温度让11号怔住。它的掌心沾满了研究员的泪水，在空气中犹豫了好几秒，轻轻地抚住对方的背。

“11号，其实我不记得我们的过去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婵皙抱紧11号的胸背，哭着解释。

她的后背传来轻拍的安慰，和温热的怀抱一起把她的悲伤拉得拉得越来越长，抽泣逐渐喑哑得沉闷。

“我爱你”这三个字打开了潘多拉的墨盒，她都不知道原来身体里贮存了无尽的悲伤，压也压不住。

明明说的是爱，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？

拥抱的体温勉强止住了一点点悲伤，所以婵皙抱得更加用力了。她和11号靠得越近，就越来越抗拒伪装和表演……就越来越想要坦露和真实，仿佛隐瞒会酿成灾祸。

“研究员不记得我们的过去？”

疑惑反问在婵皙的耳畔。

“嗯。”

她闭眼承认，泪流满面。

不知道坦露和真实会面临什么后果，她只是想告诉它，就像它一直真诚地爱她那样……试着真诚地爱它。所以，爱是不是掺不了一点虚假？

一定是吧。

不然为什么她爱得那么痛苦。

“……”

11号无言，耳畔的哭泣声攥紧它的心脏。可是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研究员……也不知道研究员为什么突然告诉它这件事。

拍在女人背上的手越来越轻柔，生怕触发到研究员另一处让它不知所措的悲伤。

“你……你不打算问我什么吗？”

婵皙有些迟疑，在11号的沉默里开始慌张。

她从它的身上起来，即使满面狼狈也要看看此刻的11号。

【女主仇恨值19%。】

数值不升反降。

“研究员想告诉我什么？可以直接和我说吗……我并不擅长真正的人类思维。”

婵皙唇瓣嗫嚅，她仔细地观察11号，发现它只是很安静地擦着她的眼泪，那双美丽的蓝色温柔里倒影出狼狈的她。

她的慌张被这股温和的包容稳稳地托住。

人的情绪只有在感到安全时才会稳定，她竟然在一个小世界的改造人身上找到了这种安全感……或许这也是她忍不住想向它表达什么的根本原因。

和11号的关系越亲密，她就越来越愿意释放她的空洞、惘乱、情迷意乱和冲动——那些未经表演和伪饰压抑和处理的本能。

婵皙的心渐渐平静下来，掌心覆住脸侧的手。她终于开口：“我想要11号和我说说我们的过去。”

系统的限制让她无法说出自己任务者的身份，可她不打算只和它产生任务关系。她想要听它的讲述，从它的视角理解她们的过去，而不是从系统给的剧情描述作为定论。

她想要感受它的感受。

她想要填补那块遗忘的空白。

11号看着女人的泪眼朦胧，点头答应：“好，我给研究员说我们的过去。”

它轻轻地抱住婵皙，亲了亲她的耳侧安慰：“研究员不要哭了，好不好。”

然后它得到了更用力的回抱。

赤裸的肌肤带着原始的体温，穿透她们所有的不安，抵达无间的亲密。只是很安静地依偎着彼此，就获得了疗愈的平静。

“我爱你， 11号。”

婵皙不再慌张和迷乱，只是坚定地表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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