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璧默然无语,像是思索又像是纠结,最终给前桥斟了一杯茶,道:“既然忘了,那便忘了吧,倒也不必记起。”
这算什么呀?一个个语焉不详,合着他们都挺看得开?
成璧的冰山状微微融化开,虽然还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,总归没有那么臭烘烘冷冰冰,露出一点属于少年的青春样。
——
4.
吃过饭后,前桥惦记着梁穹,回到寝殿,发现他并不在。去他所住的东院查看,里面早已熄灯落闩。
门口的奴仆道:“庶卿一早睡下了。”
“哦。”前桥有些失望,在门口踱步几圈,又怕声音扰他休息,小声问奴仆道:“他可用膳了?吃得多吗?”
奴仆道:“已用过了,胃口尚可。”
前桥稍稍放心,一步三回头地回寝殿去。她在此处两日三夜,第一次面对空荡荡的床榻,骤然失落起来。躺在床上许久,无论如何都睡不着,干脆披上衣服出门。
夜深人静,只有桃蕊随行,二人坐在亭中,前桥不住地叹气。
桃蕊问道:“公主是在因梁庶卿发愁?”
前桥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不光是他。”
似乎自己对梁穹有一种说不清的依赖感,这个在陌生世界第一眼见到的男子,又是诱荷plus亲封的心头好,今夜未见,竟有些难眠。
加之手环的红灯没亮,本来想向诱荷plus打听成璧的往事,也没有机会。梁穹不让自己出门,而府里宁生在缠她,成璧跟她有解不开的过节,还有一群打酱油使奴不知道怎么处理,今天遇情敌又受伤,想想就头疼。
哎。
本是一口长叹呼出,脑后突然有阵寒风闪过,气息顿时被吓憋回去,呛得前桥大咳起来。
桃蕊连忙给她拍后背顺气,始作俑者则慌乱道:“……我不知是你,怎么深更半夜在此处坐着?”
“咳,咳咳!”
“啊呀,江公子您守着,奴去拿水!”桃蕊连忙跑开,成璧从亭子后跳到栏杆上,见她咳得直不起腰,颇为手足无措。
“是呛风了吧?”他抓耳挠腮一会儿,把外衣脱下,盖在前桥身上。
这管什么用啊!
前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咳得更加剧烈。一双手竟然伸来,环过她的腿弯和后背,将她整个抱起。
“这里四面无遮挡,咳嗽容易加重,我带你去我那。”
他把前桥的脸埋在胸前,飞身而起,几番腾跳便来到一处院落。将灯烛点了,又让前桥安坐在椅上。刚把茶水倒好,就听到前桥尴尬道:“额,我好像已经好了……”
他还是把茶杯递过去:“嗯,是不咳了。”
前桥抿了一口茶水,目光向四周好奇地打量,惊讶道:“你这房间倒是别致,怎么挂着许多画?”
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成璧解释道:“你忘了?那些是‘浑相图’,我师父所绘。”
“你师父?”
“嗯,铜山派的木长老。”
“哇,”前桥道,“原来你还是江湖人,太酷了!你很崇拜你师父吧?房间里挂了这么多他的墨宝。”